家庭教育:厚脸皮的露易莎(5)
露易莎直挺挺地站在我家门口,像个高塔一样。她把乒乓骑兵扔到我家的桌子上,对我妈吼着说:“我把好好的家交给你们看管,是为了防止小偷跑进去,结果你们却进去乱搞一通。”
我以为我妈会同样吼叫着回答她,没想到,她又让我吃了一惊。她拿起鱼缸,交到露易莎手里,又给了她帕瓦罗蒂(那只金丝雀)的笼子。
正当露易莎在手忙脚乱地设法拿好这两样东西时,我妈用让人屏息的平静语气说:“这些小动物都还给你了。我想,下次你可以请你妈帮你做到警察总局的建议和指示。”
露易莎愤怒地走了,但她走得很慢,生怕把鱼缸里的水洒出来。毕竟手上拿着鱼缸,悻悻然地离开,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我妈和露易莎的怒气维持了一周。整个星期,两人都互相不说话。我们成为敌对的两家人。虽然贝纳博脾气很好,可是露易莎禁止他跟我们家的人说话,我妈也是这样命令我爸的。
我问外公,贝纳博会不会更改他的遗嘱,把遗产留给别的小孩(我说过,我和小呆瓜是他在地球上“唯二”的继承人)。
外公回答说:“只要露易莎没有强迫他的话,应该不会。”
我们刚讲到她,门铃就响了。是她,如假包换的露易莎。
“噢!我不能没有你们,没有这些小朋友,没有我的卡塔琳娜,没有我的尼古拉……你们是我真正的家人。”她从袖子里掏出一条手帕,擦掉我们全都没有看到的眼泪,可见她在眼泪流下来之前就擦掉了,“没有什么比为一台录像机生气更愚蠢的事了。卡塔琳娜,我想下周请你们全家吃顿饭,补偿你们。”
我妈也擦掉看不见的眼泪,说:“我们会去的。”
露易莎走了,我妈的表情丰富得像正在审问罪犯的警察,她发出声音思考说:“这次她又想要我做什么呢?”
答案马上揭晓了,因为露易莎又回来按门铃。我认为,她根本就没离开过我家门口。
露易莎手上拿着她家的钥匙,说:“卡塔琳娜,如果你不介意的话……”
我妈把钥匙接过来,没让她把话讲完就说:“你随时可以把那些小动物拿上来。”
这就是我妈。
“小朋友们。”露易莎说,“想看影片时,随时可以去看。”
我妈进了厨房一会儿,露易莎就跑到我们身边,用手臂圈着我们,以可怕的低音说:“谁敢再把乒乓骑兵放进我的录像机里,我就把他的脸撕成两半。”
我妈重新出现以后,露易莎就解释说:“我正在交代他们要好好照顾我的东西。”
你看,同样的一件事,可以有许多不同的说法。
一个星期之后,为了在“清中”餐厅吃和解饭,露易莎和贝纳博从赏花山回来了。我妈和露易莎又恢复成亲密好友,其他人唱着歌,小呆瓜模仿着菲斯特。这顿和解的饭局,大功告成。
露易莎和贝纳博回到山上,我们继续帮她看房子,防止那些可疑分子。小呆瓜和我,又开始了在露易莎家度过午睡时间。我们知道,如果再把录像机弄坏,她就会把我们的脸撕成两半,但是我们不在乎,不是因为我们勇敢,而是因为,虽然我妈以为我们每天都去看卡通影片,但其实我们老早就不看了。我们找到了更珍贵的乐园──露易莎的房间。她贴满镜子的衣橱里,放着贝纳博所有的假发,这些假发都戴在假人的头上。小呆瓜和我花了大把时间,帮这些假发梳头,我们还试戴了假发。
我们还发现了露易莎的珠宝箱,于是我们开始玩海盗游戏。我们假装在山洞里发现了这个珠宝箱,然后把所有的项链,还有露易莎的貂皮大衣都穿戴起来。因为我们是北海来的海盗。第一天,我帮小呆瓜穿了露易莎的兔毛大衣,结果小呆瓜从床上跌到了地板上,因为兔毛大衣太重了。
小呆瓜差点儿把我吓坏了,他倒在地上一动也不动,整个人被大衣盖住。他就爱跟我开这种玩笑。我说过了,他是个有点儿忧郁性格的孩子。
我们玩腻了海盗游戏,就睡在贝纳博和露易莎的床上。就这样,我和小呆瓜穿戴着假发、珠宝和大衣,厚脸皮地睡午觉。我知道小呆瓜睡觉的时候会尿床,不管是白天或晚上。所以,我把自己身上穿的大衣分给他一些,让他可以铺在屁股下面,这样我就安心了。反正从现在起到冬天,等露易莎要拿她的大衣来穿的时候,小呆瓜的超级尿痕早就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