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猫毛咪咪(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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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藏獒对咪咪说：“上哪儿走？”

　　咪咪说：“走一步算一步。”

　　咪咪决定让一辆陌生的汽车把他们俩送上未知之乡。

　　不过他们身上都是大票子，没零钱。听人们说坐汽车要投币，多投还不找零。

　　咪咪一边走一边说：“中国有个老作家曾写文章抨击过香港公交车售票投币‘恕不找零’的残酷，还由此批判了资本主义的腐朽，而今人们亲身享受了这种高效节员的服务，反而证明那个夫子的思想太腐朽了。”

　　藏獒说：“而人们的素质还没提升上去。你没来以前，咱们主人傍晚乘车就把道上捡的一个螺丝丢进投币箱，‘当啷’一声。司机没发觉，她蒙混过关了。回来后还没事偷着乐了半宿呢！”

　　咪咪说：“她可真有才。——到哪儿找零钱呢？”

　　藏獒说：“那儿有个卖报的老头。”

　　他们走过公路桥，朝卖报的老头走去。

　　咪咪有礼貌地对老人说：“大爷，我有20块钱，能找零钱吗？”

　　老人略微摇头，表情像雕像般严肃。

　　旁边一个老头建议说：你买他份报不就行了吗？

　　咪咪无奈，买了份《快报》。老人很痛快地用粗糙的手找给了咪咪零钱。

　　咪咪知道旁边的那老头和卖报的是一伙的。

　　咪咪和藏獒挤进10路公交车。车上人极多，汽车都快被挤爆了。咪咪和藏獒手抓着顶部的把手被人们拥得晃来晃去，活像拴在刑架上的囚犯。他们第一次乘坐公交车就品尝到了受刑的滋味。

　　下车后，他们面对这座城市茫然不知所措，暂时容纳他们的只有公共场所。

　　他们进了一座很恢宏的图书大厦。他们看到有几个如原来主人打扮的人在凳子上看奇幻小说，时不时还忍俊不禁，而他们浑身散发着臭气。

　　咪咪怀疑连自己的外表都打理不好的人读书还有何乐趣。

　　底层是纪念堂，纪念刚刚去世的文学大师葡萄干先生。

　　咪咪问藏獒：“你读过葡萄干先生的书吗？”

　　藏獒说：“看过两本小说，很一般，废话还多。他怎么出名了呢？”

　　咪咪说：“因为葡萄干先生早年是葡萄，帅呆了。”

　　藏獒说：“原来他也属于青春偶像派作家啊。”

　　咪咪说：“对。买他书的人绝大多数都是文学女青年，他妻子以前就是他的粉丝。”

　　藏獒说：“我明白了，一点极小的细节也会决定人一生的前进方向。假如葡萄干先生年轻时长大鸭梨那幅尊容，他就成不了现在的大师先前也找不到好媳妇。”

　　咪咪说：“你终于开窍了。一点极小的细节就成就了一帅哥年轻时当大众情人吸引女青年而到颜面萎缩又有大师巨擘冠冕加之继续蒙骗小学生。走，咱们看看热闹去。”

　　一个背着大书包梳着小辫子的小学女生正在一面大留言板上题字，咪咪紧紧盯着她，见她写道：“葡萄干爷爷永远活在我们心中。”

　　女学生的漂亮在咪咪眼中黯然失色。

　　咪咪不禁脱口：“俗不可耐。”

　　藏獒说：“你来个不俗的，让她看看。”

　　那女学生写完，咪咪接过笔刷刷一挥而就：“青春是宝贵的。春天是我们的。”

　　那两句话曾是葡萄干先生书中反复鼓吹过的鼓舞葡萄干先生一生的动力源泉。

　　两只小动物站在那里看着咪咪的墨宝非常高兴。

　　大厦工作人员过来指着咪咪的笔迹说：“这是谁瞎写的？人家死了幸灾乐祸咋的？”

　　咪咪的题词被管理员用抹布轻轻擦掉了。留言板上只剩下了“永垂不朽”和“活在心中”。

　　咪咪拉着藏獒离开了伤心之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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