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化大革命的起源》读书笔记

2015-04-29  | 大革命 克里 文化大革命 | 一年级 作文 
   3500字作文:文化大革命的起源》读书笔记

  麦克法夸尔的《文化大革命的起源》,是国外研究文化大革命最权威的著作之一,虽然在中国绝版已久,仍受到许多读者的特别青睐。据说此书第三卷已经翻译成中文,但出版还遥遥无期,前两卷在翻译时也被删节不少,但对于中国读者的参考价值仍然是巨大的。我谨根据我所读过的第一、第二卷中译本,谈谈对此书的看法。

  《文化大革命的起源》的特出之处,第一在于它不直接研究文化大革命本身,而是通过研究文化大革命前十年的历次政治事件(第一次跃进、整风、反右、总路线、大跃进、纠“左”、反右倾等),发掘文化大革命爆发的深层原因,指出文化大革命和此前政治斗争的联系;第二在于它将“克里姆林学”运用在对中国政治的研究上,有不少新颖成功之处。克里姆林学的可信度究竟有多高,在西方也是有争议的,因此麦克法夸尔在第一卷末尾专门撰文辩护,这个辩护并不十分有利,可见麦克法夸尔本人对于将克里姆林学用于中国文革研究,也不是特别坚定、特别有底。

  “克里姆林学”的精髓是什么?我读西方研究苏联方面的书不多,仅就《文化大革命的起源》本身而言,我认为克里姆林学的精髓是深度挖掘史料,研究史料字面背后的意义(正所谓“从字缝中看出字来”),重视不同时期、不同人物的互相联系,构筑一个庞大的上层历史人物关系网(也可以称为“宫廷政治角力网”)用这张网来解释历史。总之,通过对历史资料的文本分析,抠出种种不为人知的关系、不为人重视的矛盾,再将这些关系和矛盾小心翼翼地编织成矛盾网络,用来解释历史人物的沉浮、历史事件的变动,这就是克里姆林学的实质。

  克里姆林学并不一定需要“稀见”史料,即使是官方公布的史料,只要是正确的、符合当时历史事实的,就可以用来做文本分析。但关键在于官方公布的史料往往因为许多顾虑而有所删改,甚至是伤筋动骨的删改,如著名的《论十大关系》官方注明是“在最高国务会议上的讲话”,实际上却是两次讲话的综合;而《关于正确处理人民内部矛盾的问题》据说有好几个版本,难以判断《人民日报》刊登的版本究竟在多大程度上符合毛泽东的本意。许多国内学者一味相信官方史料,以为官方公布的讲话、决议、文件等等都是原始版本,可以代表当事人的真实意愿,这样就容易把历史人物在不同时期的观点混淆起来,陷入泥潭而不能自拔。为了避免官方史料对原始资料的篡改,《文化大革命的起源》多采用文革时期的非正式出版物如《毛泽东思想万岁!》(按照麦克法夸尔的说法,此书有三个不同版本)、各种红卫兵战报等刊登的毛泽东著作、中央领导讲话,认为这些资料是比较可信的(其中也有不少官方从未公布的稀见史料)。但麦克法夸尔同时也指出,红卫兵经常肆无忌惮地篡改批斗对象的言论,以便给其加上“反对毛主席”的罪状,连刘少奇做的“八大”政治报告都被篡改,更遑论其他。

  所以说,克里姆林学在中国面临的最大困境,还是史料问题。没有真正可靠的史料,难以判断历史上的真实形势,也不可能证实判断是否正确。许多国外的文革学家,只好从官方出版的人物传记、历史记录中寻找只言片语、蛛丝马迹。这里存在一个比较严重的矛盾:克里姆林学的研究方法可以从较少的资料中发掘出较多的内涵,理论上讲,它更适合处理目前文革史料严重缺乏的局面;但克里姆林学研究的恰恰是上层路线、宫廷斗争,因此它需要的史料恰恰是目前最缺乏、最难见到的史料,甚至这些史料是否存在都是问题。克里姆林学需要的资料太敏感,尽管它需要的并不多,但这“不多”的需要也是很难满足的。概述性的资料、地方性的资料和专业技术方面的资料,对克里姆林学的意义似乎都不大。

  我手头有一本从图书馆借来的《苏联共产党最后一个“反党”集团》,是苏共中央1957年6月全会的速记记录,苏联解体后被俄罗斯联邦总统档案馆公布于世,翻译成汉语有洋洋数十万言之巨。这正是克里姆林学最难得的第一手资料,最逼真地描述了苏联上层的宫廷斗争,但中国这样的史料太少,李锐的《庐山会议实录》(再版时改名《庐山会议真面目》)可以算一个。在这本著作中,李锐详细描述了庐山会议前后的历程,包括小组发言的大致情况、会议休息期间彭德怀、周小舟等人的私人联系,最关键的是详细记录了毛泽东7月23日在全体会议上的讲话、7月31日和8月1日在常委扩大会议上的讲话以及此后在中央全会上的讲话,尤其是中间两次常委会的讲话,除了李锐的记录,可以说没有任何旁证可引。彭德怀在写“万言书”前后的思想状态,李锐描写的也非常详细,目前找不到可与之媲美的。可惜麦克法夸尔没有看到这些珍贵的史料(他写作《文化大革命的起源》前两卷时,李锐此书还没有面世),他对庐山会议这场惊心动魄的政治大角斗的描写,就显得过于简陋,比起第一卷对反右运动的描写,可以说是低一大截。薄一波的《若干重大事件与决策的回顾》可以算是半个珍贵史料,虽然此书是官方协助写作,有许多不能尽言之处,在反省方面远远赶不上李锐,但毕竟保留了一些比较可信的记录。如薄一波承认,“反右运动”爆发前,中央的确向各级党组织发布过“暂时隐忍不要还击”的指示;大跃进中“以钢为纲”的说法,是他向毛泽东提出的等等,如果麦克法夸尔看到这些史料,他的观点可能会有很大变化,克里姆林学也不会面临无米之炊的窘境。

  对比《文化大革命的起源》第一、第二卷,我认为第一卷写的明显比第二卷深刻、新颖,第二卷在一些重要问题上写的都比较潦草,描述性的章节比较多,深入分析的章节减少了,克里姆林学的研究路线动摇了。第一卷中给我留下最深刻印象的,是对“八大”的分析,从毛泽东致辞赢得的鼓掌次数,到刘少奇政治报告的措辞,再到各个发言人提到“毛泽东思想”一词的次数,都有详细的定量统计,并且和文革期间的政治斗争情况联系起来。这一段可谓是典型的克里姆林学分析,甚至有些“走火入魔”之感,但不可否认,这样的分析的确很吸引人、很有说服力。麦克法夸尔还注意资料的前后联系,对同期《人民日报》发表的文章、文革期间红卫兵对刘少奇、邓小平“八大”发言的篡改也做了比较详细的分析,进一步挖掘了毛泽东和刘少奇、和党内多数领导干部矛盾的根源。然而在第二卷里,这种深刻详尽的分析很少见了,无论是对“大跃进”的分析还是对庐山会议的分析都没有太多新意。难道是麦克法夸尔放弃了克里姆林学的路线,或者至少是发生了动摇吗?我认为不是,因为麦克法夸尔对中苏矛盾的分析还是很有见地的,秉承了第一部的一贯作风,而中苏矛盾的史料恰恰是西方比较容易见到的。所以,《文化大革命的起源》第二部没有坚持克里姆林学的路线,不是因为作者不想坚持,而是因为史料太少。“大跃进”的史料比庐山会议多,但公开的大多是经济方面、技术方面的史料,对克里姆林学意义不大,最多只能在人民公社名称的措辞上做一些文章,不痛不痒,难以触及高层斗争的实质。庐山会议之前,召开了郑州会议、南宁会议等多次比较重要的会议,但这些会议的史料直到今天仍然比较缺乏,因此也难以分析。庐山会议本身更是讳莫如深,毛泽东的几次重要讲话从来没有官方记录,当事人记录的几个版本都存在不同程度的矛盾,小组发言的内容就更难一一探究了。麦克法夸尔断定,是张闻天在会议上发表支持彭德怀的三个小时演讲,促使毛泽东正式决定与彭德怀决裂,这不无道理;但李锐则以亲身经历指出,康生、柯庆施、李井泉等“左”派领导人对毛泽东的游说,也是毛泽东决定批彭的重要原因。李锐更提到有人认为,毛泽东从庐山会议一开始,就是想抓几个“右倾典型”打倒的,从7月初会议开始时,就已经把周小舟等人当作“右派朋友”了。事实究竟是什么样的?恐怕要等待中央公布更多的史料了。然而这些史料是否存在,又成为一个大问题,许多会议、讲话中央未必有详细记录,只能依靠当事人的回忆,而当事人一旦逝世,这些史料就再也找不回来了。这样,克里姆林学仍然难免陷入无米之炊的困境。

  我对《文化大革命的起源》一书的认识,还处于不太深入的阶段,今后有时间一定会反复研读,争取获得更多的认识。更希望第三部早日出版,让我们看到全貌。对于克里姆林学的研究方法,我基本赞成,并且希望今后能够看到更多类似视角的历史著作。有人说,克里姆林学太重视上层路线,把历史演变完全变成了宫廷斗争,实在过于片面云云。其实当代的历史著作,往往是越全面越无味,越全面越没有自己的观点。从经济角度、地方角度、基层角度研究文化大革命的史书,已经很多了,站在所谓“全面”角度的概述性著作也是汗牛充栋,相比之下,研究上层斗争的克里姆林学著作不是太多了,而是太少了。面对一段历史,我们既要有望远镜,又要有显微镜,而且要望远镜、显微镜协同使用,才能有更大收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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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化大革命的起源”读书笔记》摘要:命和此前政治斗争的联系;第二在于它将克里姆林学运用在对中国政治的研究上,有不少新颖成功之处。克里姆林学的可信度究竟有多高,在西方也是有争议的,因此麦克法夸尔在第一卷末尾专门撰文辩护,这个辩护并不十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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